Naive Wang's Nowhere Land

My personal blog

Core Dump 20200325 (小王)

这种虚无感又来了,像一个高耸天际的浪头,压过半个天空拍过来,无处躲藏,我想逃到小王那里。小王的家在一个山坡上,我穿过暗淡无光的小公园,掠过那些暗淡无光的健身栏杆,朝山坡上奔去。小王真潇洒。他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他的世界没有敌人和仇恨,有时候我想变成他。山顶上有栋两层小楼,小王住在里面的斜顶阁楼里,他连个塌塌米都不铺,直接找了床老旧的被里,罩了个床单睡在上面。他阁楼的小阳台上有一些泡沫箱,里面长满了去年干枯的杂草:小王喜欢种东西,但除了杂草什么都养不活,“那就养杂草好喽。”,小王总是那样乐观出世;他还有个枕头,单身的他对他的枕头干尽了猥琐之事,“总比那些钻进女厕偷拍的强”,他总是拿更恶劣的事情高抬自己,时候又说:我就一屌丝,好歹不干坏事。离小王的房子还有一个小上坡,我真想一下飞上去敲开他家的门,我真想马上见到小王,让他给我点信心。我以为我是生活的主宰,这大错特错,我是一个棋子,我是颗螺丝,我是电路板上一个贴片电容:我除了任人摆布,什么都不是。社会阶级也是胡扯,什么无产中产贵族,其实都是资本循环的工具;什么森系,什么断舍离,什么反消费主义,那都是包装更大的消费主义木马;什么男朋友女朋友蓝颜知己,没有性欲谁一块睡觉啊。我不想当我自己,我不想有追求,不想爱上任何人。

我刚想敲门,门开了,只见小王满眼泪水,扑在我怀里,声音近乎哭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想告诉你有欲望的时候有多潇洒啊,但是我现在好像只能看见欲望的终点,我只能看到它的结尾。新鲜感总有迎来厌倦的那天,花样总会变得循规蹈矩,计算理论最终只能告诉我什么是完不成的,语言最终只能让我知道什么东西无法描述,概率只能用来否定个体的存在。小王在抽泣,他很难过,他的绝望不来自社会和群体,发自内心,他站在构建主义的悬崖边哭泣,他想跳下去一了白了,但他发现他倒下去的一瞬间,重力横了过来,他站在峭壁上,他跳下去的悬崖成了峭壁,他逃不出去。

“你确定?”

我问,小王怔住了,他不确定,他也不敢往悬崖上往下跳了,因为脚下的景象已与众不同,好像跳下去真的会摔死。我张开胳膊,小王抬起头,风吹在他满含泪水的脸上,感到冷。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来找他的目的,想起了刚开始的比喻,我扭头看看天空,什么都没有,有晚霞,有鸟在电线杆上。等我回过神来转过头,小王已经消失掉了。

清晨,我睁开眼,枕头在我臂弯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熟睡。我把枕头一把搂过来,小心亲吻着,怕弄疼枕头也怕弄湿枕头;然后把脸埋进去,闻着味。我想告诉枕头她的味道真好闻,想一边摸枕头的菊花一边说:臭臭的也不嫌弃你呦,想着枕头在我上面搞我。想象这些东西的时候,我那杆枪已经把枕头顶出一个窝了。

不行了卧槽,小王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