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现代诗0x19

我在追赶火车。

我爬到站台的顶棚，

试图跳到远离我的车厢，

纵身一跃摔在铁轨上，

望着车厢远去。

算啦算啦，没赶上，

只能到车站外转转。

我经过一个由白马赛克组成的小区。

小区建在半山腰，

马赛克向天空自由伸展。

错落有致，空无一人。

浅绿色锈蚀的铁栏杆，

歪歪扭扭地向街道尽头延伸。

我这时才发现，

马赛克有一些是浅蓝色的，

有一些铝合金窗玻璃是钴蓝色的，

仿佛通向海底。

我一直走到一个峡谷，

橙红色泥土的峡谷，

眼前是一个半米多的平台。

我知道爬上去是一个小篮球场，

我也知道在上面打球的两兄弟，

心胸狭隘，

为点小事就会吵吵起来，

他们一定是因为一些琐碎到、

平常到难以察觉的小事而争吵，

我知道他们就是在因为这个，

刚刚决定赌气不打了，

但就像刚才那样，

我难以察觉是些什么事，

难以复述。

我爬上篮球场，

球场空无一人。

我知道他们在我爬上去的那一刻，

刚好走到我看不见的远方。

我穿过球场，

球场那边是个大下坡，

我看不见远方。

前方不是深渊也不是终结，

我看不到前面是什么，

连想象也想不出来。

站了半天我想明白一件事，

我该醒了。

于是我醒了过来。